原本松散的队列瞬间变得齐整,百官纷纷向两侧退开,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
陆清眠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忙低头垂目,连嘴里的芝麻糖都不敢嚼了——不用看也知道,
这阵仗,除了那位“工作狂魔”内阁首辅谢知,再没第二个人有这气场。
一双玄色云纹官靴踏在青石板上,步伐沉稳有力,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。
陆清眠偷偷用余光瞥了眼,只见那靴子擦得锃亮,连一丝灰尘都没有——果然是谢大人,
连穿鞋都这么一丝不苟,跟她这种能踩着半旧布鞋上班的人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“谢大人今日面色,好像比昨日更沉了些,莫不是又批奏折到天亮?”待谢知走远,
张景年才敢压低声音议论,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。陆清眠撇撇嘴,
心里腹诽:“他何时面色善过?整日板着一张俊脸,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,
还是利滚利的那种。”嘴上却不敢说,只含糊应了句:“谢大人勤政,我辈楷模。
”心里却默默补充:“也是我辈咸鱼的噩梦。”到了司制坊,
陆清眠先把要递呈的文书交给主事,转身就溜回了自己的值房。这屋子不足八尺见方,
却被她塞得满满当当:墙上钉着各式图纸,有水车的、有农具的,
甚至还有一张没画完的“新式躺椅”设计图;桌案上堆着木模型和锉刀、墨斗,
唯独靠窗的一角整洁如新——那里摆着个白瓷茶盏,旁边放着一小罐雨前龙井,
还有个装着点心的小匣子,正是她的“秘密休憩区”。刚泡上一杯热茶,还没等抿一口,
门外就传来小吏的声音,带着几分急促:“陆大人,坊主请您过去一趟,说是有急事。
”陆清眠捧着茶盏的手一顿,叹了口气——果然,摸鱼的时间总是短暂的,准没好事。
一进主事周明远的书房,陆清眠就看见老大人愁眉苦脸地坐在案前,面前摊着一份文书,
纸角都被揉得发皱。“清眠啊,你可算来了。”周主事见了她,像是见了救星,
忙把文书推过来,“这是工部转来的急件,说是谢大人亲自过问的——西郊永济渠年久失修,
今年汛期怕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