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他面前,俯视着这位她名义上的父亲。“我要你,亲自上书陛下,陈情请罪。
自陈治家不严,内帷不修,纵容妾室苛待嫡子嫡女,贪墨原配嫁妆。更要表明,
与珩亲王萧衍、罪妃舒怡婷划清界限,其一切所为,舒家毫不知情,并深感痛心疾首。
”舒道源猛地瞪大眼:“不可能!这岂不是自绝于朝堂?!
我舒家日后……”“舒家还有日后吗?”舒怡宁冷冷打断,“若不弃车保帅,等着你的,
就是抄家灭族!通敌,是诛九族的大罪!你以为陛下盛怒之下,会仔细分辨你知情与否?
”他浑身一颤,瘫软在椅子里,冷汗涔涔而下。舒怡宁继续道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钉,
敲入他耳膜:“现在上书,你失去的只是官位和那点可怜的清誉。
若等我动手……”舒怡宁顿了顿,目光扫过这富丽堂皇却腐朽不堪的正堂,“你失去的,
会是这一切,还有……你的命。”“你威胁我?!”舒道源试图挣扎。“是通知。
”舒怡宁直起身,眼神漠然,“给你一个体面退场的机会。否则,
我不介意让李秉章御史的案头,
关于舒御史这些年如何结党营私、卖官鬻爵、甚至……参与珩亲王某些‘私人生意’的密信。
”舒道源彻底僵住,面如死灰,看舒怡宁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修罗。
他最后一点侥幸被彻底击碎。“写,还是不写?”舒怡宁失去耐心。他剧烈地喘息着,
如同离水的鱼,最终,
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声音:“笔…笔墨…”舒怡宁亲自将书案上的笔墨推到他面前。
他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,墨汁滴落在昂贵的宣纸上,晕开大团污迹。他咬着牙,一字一句,
如同剜心剔肉般,写下那封断绝自身仕途、也将女儿推入万丈深渊的请罪书。
柳氏在一旁看着,发出绝望的呜咽,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。写完最后一句,
舒道源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笔从手中滑落,整个人萎顿在椅子上,瞬间苍老了二十岁。
舒怡宁拿起那封墨迹未干的请罪书,吹了吹。“盖上你的私印。”舒怡宁命令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