擦完身体,她端起旁边小桌上晾温的米粥,小心地一勺一勺喂到他唇边。
他的嘴唇线条很好看,此刻却紧闭着。大部分粥水顺着完美的唇角流下,
她立刻用柔软的纱布巾蘸去,耐心地,甚至是麻木地,继续下一勺。
白色的粥渍沾染在苍白的皮肤上,刺目又寻常。“公司那边,王叔今天又来了电话,
说城东那个项目推进得还算顺利,让你不用担心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更轻了些,
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妈下午也来过,坐了会儿,看你一直睡着,就没吵你。
”依旧是死一样的沉寂。只有她自己的声音,在墙壁上撞出轻微的回响,然后消散。喂完饭,
收拾好一切,林晚照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,那把昂贵的真皮扶手椅因为她长年累月的使用,
已经微微凹陷。她拿起那本边角磨损严重的《百年孤独》,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。
书签是一片压干的栀子花瓣,早已失去香气,变得脆弱。她开始读,声音平稳而柔和,
念着布恩迪亚家族那些光怪陆离的宿命与循环。没人知道,她其实只是在读给自己听,
用这些文字填补这令人窒息的寂静,也麻痹着自己几乎要枯萎的神经。每一个字吐出,
都像是在这潭死水里投入一颗微小的石子,涟漪还未荡开,就已消失。
第一章 无声的囚牢从病房出来时,天色已经暗透,城市的霓虹初上,
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,映出一片虚假的繁华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气味,
丝丝缕缕,无孔不入。走廊尽头,两个穿着护工服、面熟的女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笑,
目光时不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,瞟向她这边。“……三年了,跟守活寡有什么分别?
要钱没钱,要人没人,图什么呀?”声音不高,却足够清晰地传过来。“嘘,小声点!
让人家听见!人家乐意呗,陆家手指缝里漏点都够她吃一辈子了……攀上这根高枝,
就算男人醒不了,也比我们强。”“那也是用最好的青春换的,跟高级保姆有什么区别?
你看陆先生那样,俊是俊,可能醒过来?我看悬……植物人躺久了,肌肉都该萎缩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