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像两块生铁在摩擦,“你胆子很大。”他目光落在我手中尚未收回的虎符上,
瞳孔骤然一缩,随即是更深的阴鸷,“私动虎符,夜闯军营,你想造反?”“造反?
”我一步步走向帅案,靴子踩在铺地的毡毯上,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
虎符被我轻轻放在他面前那把闪着寒光的刀旁边,发出“嗒”一声轻响。“程将军,
陛下手谕,亥时三刻,玄武门,抄斩我文家满门,夷三族。你说,是陛下先反了,
还是我文玦……不得不反?”帐内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火盆里木炭燃烧的噼啪声。
程铮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,眼神飞快地扫过那枚虎符,又落回我脸上,
带着审视和剧烈的挣扎。“一面之词!无凭无据!”他猛地一拍帅案,刀鞘震得嗡嗡作响,
“陛下岂会如此?定是你文玦包藏祸心,捏造圣旨!”“凭据?”我看着他,
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,从袖中又摸出一小块碎布,上面沾着几点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,
还有几个模糊的墨点,“这是从玄武门守将赵放的亲兵尸体上找到的,他本想给我家报信,
被灭口了。上面写着‘亥三,玄,文’……程将军,还需要我把内应的人头也提来给你看吗?
”程铮的呼吸猛地一窒。他盯着那碎布,脸色在火光下变幻不定,从铁青到煞白。
他当然认得赵放的标记。皇帝要动文家,不可能只靠一纸手谕,必定有调动兵马的配合。
赵放的兵动起来了……那就是真的!冷汗,从他额角渗出。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逝。
每一息都像刀子刮过心口。“程将军,”我再次开口,声音不高,
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虎符在此,陛下无道,残害忠良。文家世代为大渊戍边,
血洒疆场者不知凡几!今日,我文玦以此符,调西山大营之兵,非为谋逆,只为活命!
只为讨一个公道!”我拿起那半枚虎符,冰冷的触感直透掌心:“你,是遵这调兵之符,
还是……跟着那昏君,去玄武门做那屠戮忠良的刽子手?”帐外,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将领,
屏息凝神,空气紧绷如拉满的弓弦。无数道目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