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,一把将我抱起就往医务室冲。我的鼻血蹭了他昂贵的球衣一身,
他却只顾着低头问我:“同学,你怎么样?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他的眼睛真亮啊,
像盛着碎星。那一刻,我忘了鼻子的酸痛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完了,颜面尽失。后来,
他出于“人道主义关怀”,经常来找我。请我吃饭,赔我一件新的T恤,带我去看他打比赛。
我们成了别人眼里莫名其妙的朋友。他严谨、冷静,是未来的精英律师;我散漫、感性,
活在色彩和线条构成的世界里。可就是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,却莫名其妙地契合。
我们会在他枯燥的法典旁边,放上我摊开的速写本。他埋头背诵条文,
我则偷偷画他低垂着眼睫的侧脸。“林晞,”有一次,他忽然抬头,抓住我“作案”的手,
指尖温热,“你老画我干嘛?”我心里一跳,强装镇定:“练笔啊,你这张脸,
骨骼结构不错,适合练习。”他挑眉,似笑非笑:“哦?只是这样?”他的目光太有穿透力,
我觉得自己无所遁形,慌忙抽回手,耳根发烫:“不然呢?”他没再追问,只是那之后,
我看书,他看我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、粘稠的暧昧。像夏日的蛛网,看不见,
却缠得人心痒。3关系真正变得不同,是在大三那年的夏天。我们合伙租了个小公寓,
美其名曰方便学习和创作。那天晚上下着暴雨,雷电交加,公寓突然停电。我们点了蜡烛,
坐在铺着旧地毯的地板上喝酒聊天。几罐啤酒下肚,话匣子也打开了。我们聊未来,聊理想,
聊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。“顾承,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?”我问他,借着烛光和酒意,
大胆地看着他。“匡扶正义的大律师?”他笑了笑,摇摇头,语气变得认真,“其实,
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就行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摇曳的烛火上,侧影在墙上投下温柔的轮廓。
“你呢?”他反问。“我啊,”我抱着膝盖,“想办自己的画展,画很多很多画,
然后……”然后和你在一起。后面这半句,我咽了回去。空气突然安静下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