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大殿,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。我坐在龙椅上,嘴巴微张,
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皇帝。我只觉得,我好像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婆。3.她说,
我们来聊聊数学刘承殷的脸色由白转红,又由红转青。他是个文官,
一辈子都在跟之乎者也打交道,哪里算过这么精细的账。被姜慈这么当众一问,
脑子直接宕机了。但他毕竟是老狐狸。“强词夺理!就算粮食的账能对上,军械和棉衣呢?
那可是几万件的差额!难道也能在路上损耗掉吗?”他找到了新的攻击点,声音又大了起来。
姜慈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。她不慌不忙,手指在算盘上重新游走。“太傅大人别急,
我们一件一件算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感,像是在讲一个故事,而不是在对峙。
“我们先说棉衣。三万套棉衣的差额,听着确实吓人。”她顿了顿,抬眼看向兵部尚书。
兵部尚书一哆嗦,赶紧低下头。“敢问尚书大人,今年开春给北境拨发的棉衣,
用的是哪一批次的棉花?”兵部尚书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,支支吾吾半天。
“是……是去岁仓储的陈棉。”“哦,陈棉啊。”姜慈点点头,
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“陈棉储藏一年,不说虫蛀鼠咬,光是水分蒸发,
重量就会减轻一成左右。而且陈棉的弹性和保暖性,远不如新棉。”“用陈棉制成的棉衣,
送到北境那种苦寒之地,将士们穿在身上,跟披着一层纸有什么区别?
”“我表哥收到这批棉衣后,立刻上奏朝廷,请求更换。但奏折被兵部压下,石沉大海。
”“无奈之下,他只能将这五万套劣质棉衣,按照三比一的比例,拆解重制,
重新填充了本地收购的羊毛,才勉强制成了两万套能御寒的冬衣。”“太傅大人,您说,
这消失的三万套棉衣,是进了我表哥的口袋,还是穿在了咱们大梁将士的身上?
”兵部尚书的腿开始打颤,汗珠子从额头上滚下来。刘承殷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。
他大概没想到,一个深宫女子,对军中事务竟然了如指掌。“你……你这是狡辩!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