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口脂,是血。我这才发现舌尖被自己咬破了,血腥味和合卺酒的腥甜混在一起,
恶心得想吐。"青黛。"他头也不回地唤人,"去请赵管家把井台边的箱子抬进来。
"小丫鬟应声退下,临走时看了我一眼。那眼神太熟悉了,和沈明昭被推下井那晚一模一样。
箱子抬进来时还在滴水。赵管家衣摆全湿了,袖口沾着水草。陆沉舟用佩刀挑开箱盖,
里头滚出个青瓷坛子,坛口封泥上印着沈家的家纹。"认识这个么?"陆沉舟踹了脚箱子,
"你嫁妆单子上的青花缠枝莲纹骨灰坛。"我腿一软跪在地上。嫁妆是沈夫人亲自点的,
这坛子本该装着沈家祖坟的香灰。但现在封泥裂了道缝,
露出里头半截银簪子——是沈明昭跳井那天戴的。五更鼓响时,前院传来尖叫。
陆沉舟皱眉推窗,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。赵管家跌跌撞撞跑进来,说沈夫人疯了,
正拿着火把烧祠堂。"她说要烧了李嬷嬷的卖身契。"老管家喘得厉害,"可老奴亲眼看见,
她烧的是...是..."陆沉舟突然看我一眼。我攥着袖中的卖身契,
纸上的"沈明昭"三个字正在渗血。真正的卖身契早被我吞了,这张是仿的,
用沈明昭遗书上的字迹。"将军!"外头小厮撞开门,"井...井水突然变红了!
"陆沉舟拔腿就往外走。我趁机把卖身契塞进青瓷坛,银簪尖划破手指,血滴在"昭"字上。
青黛突然扑过来抢,我反手把坛子砸向铜镜。镜子裂成蛛网,无数个沈明昭在碎片里对我笑。
青黛尖叫着去捡碎片,手指被割得鲜血淋漓。我摸到床下的匕首,
刀刃映出她扭曲的脸——这张脸正在融化,像烧化的蜡。晨光透进来时,
我听见井台边传来扑通一声。青黛不见了,地上只剩摊血水和几缕黑发。
陆沉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军靴碾过碎瓷片,发出咯吱咯吱的响。"夫人好手段。
"他弯腰捡起半块镜子,"沈明昭的头发,李嬷嬷的指甲,青黛的眼泪——现在齐了。
"镜片上粘着根银簪,簪头莲花里嵌着颗眼珠子。我认得这眼睛,三个月来每个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