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奸火药库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。沈青蘅握着染血的墨锭,站在断墙之上,看陆斩鞍斩杀最后一个毒师。那人喉咙里发出蛇信般的嘶鸣,溃烂的皮肤下,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在蠕动。“太后藏在观星台,”他断气前啐出真相,“她要以活人祭天,炼‘不死丹’!”林清辞背着药箱赶来,断腕的木甲上沾着草药汁:“太子醒了,说观星台的地砖有机关,通向地下密室。”他递过颗药丸,“这是‘清血丹’,能抵一时之毒。”白猫忽然跃起,咬住沈青蘅的衣袖,往观星台方向拖拽,尾巴扫过的地面,竟留下串梅花状的磷火。第十四章
雪焚观星台的石阶上,每隔三步就有具尸体,脸上凝固着惊恐,皮肤泛着尸蜡般的白。沈青蘅踩着血污往上走,“显毒墨”在墙上游走,画出条蜿蜒的紫线,直指台顶的青铜鼎。鼎下的地砖刻着诡异的符文,正随着鼓声转动,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,腥味刺鼻。“沈青蘅!”太后的声音从鼎后传来,她穿着繁复的祭服,手里举着个人头,是失踪多日的钦天监监正,“你以为赢了?这鼎里是百毒之母,一旦煮开,整个京城都会变成炼狱!”白猫突然扑向鼎耳,爪子抠进缝隙。沈青蘅趁机将“净墨”掷入鼎中,墨锭遇血炸开,化为漫天金粉。太后尖叫着被金粉笼罩,皮肤迅速溃烂,露出底下蠕动的虫豸——那是“尸磨”的本体。第十五章
余烬晨光刺破硝烟时,沈青蘅坐在观星台的废墟上,白猫蜷在她怀里,舔着她腕间的伤口。陆斩鞍清理出三百具尸骸,每具胸前都刻着编号,与父亲日记里的流民名单一一对应。林清辞在密室找到太后的炼丹炉,里面还残留着半颗“不死丹”,遇光便化为灰烬。“都结束了。”陆斩鞍递过壶酒,酒液里漂着片梅花瓣。沈青蘅仰头饮尽,辛辣感灼烧着喉咙,却压不住眼眶的热。白猫忽然跳下地,叼来块焦黑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沈”字,是父亲当年在画院的工牌。她将木牌与日记、舆图一起埋在梅树下,培土时,指尖触到块硬物——是母亲那枚反向梅纹玉佩,不知何时嵌进了树根。风过梅枝,落英缤纷,像场迟来的祭奠。第十六章
昭雪承乾二十一年除夕,雪后的太和殿广场亮得刺眼。沈青蘅站在丹陛之下,身上的石青色官服沾着未干的雪,左手腕的铁链勒痕被衣袖遮着,却掩不住那片青紫——那是诏狱的印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