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到钱的时候,我看见他肉疼的表情。他不知道,那个路口的红绿灯,
是我昨天晚上用笔记本黑进去,修改了零点五秒的延迟。这零点五秒,
足够制造一场不大不小的“意外”。而那个胖子,是辉煌科技财务部的一个主管。
他赔给我的钱,是从他准备拿去赌球的款子里抽出来的。这件事,
很快就会成为他挪用公款的证据之一。换了新车,倒霉事还在继续。租的房子,
房东突然说不租了,让我三天内搬走。给的理由很扯淡,说他儿子要结婚,
要用这房子当婚房。我拖着行李,在街上找了很久的中介。最后,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,
租下了一间顶楼的阁楼。又小又破,夏天热得像蒸笼。但我挺满意。因为这个阁楼的窗户,
正对着街对面的一个高档小区。贺桉就住在那。她的卧室,晚上只要开着灯,
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,一清二楚。搬家那天,下了很大的雨。我没有伞,抱着一个纸箱子,
在雨里跑。浑身都湿透了,白色的恤紧紧贴在身上,狼狈得像条落水狗。就在这时,
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在我身边停下。车窗降下来,是贺桉。她坐在驾驶座上,妆容一丝不苟。
她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点复杂的情绪,像是怜悯,又像是别的什么。“江彻?”她开口了,
“你怎么在这?”“搬家。”我言简意赅。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流,流进眼睛里,有点涩。
“你……住这?”她看了看我身后那栋破旧的筒子楼。我点点头。她沉默了。
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,和外面的湿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“上车吧,我送你一程。
”她忽然说。我有点意外。但还是拉开车门,坐了进去。
车里还是那股“无人区玫瑰”的味道。我身上的雨水,很快就把真皮座椅弄湿了一片。
“去哪?”她问。“就到前面路口就行。”车子缓缓启动。我们一路无话。
雨刮器在玻璃上机械地摆动着,发出单调的声响。“你……”她好像想说什么,
但又没说出口。“我挺好的。”我替她说了,“送外賣挺挣钱,自由。”她咬了咬嘴唇。
“江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