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还来得及。她打开衣柜,里面空荡荡的,属于她的衣服寥寥无几,大多都是灰扑扑的,
打补丁的。她找出几件还能穿的,又从一个旧木箱底翻出一个小布包,
里面是她偷偷攒下的几块钱和一些粮票、布票。不多,但足够她暂时离开这里,
找个安身之处。她动作利落地将几件衣服和那个小布包塞进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里,
没有丝毫留恋。刚拉好拉链,院门外传来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——咔哒。
苏念的身体瞬间绷紧,手指下意识地蜷缩,指甲掐进了掌心。门被推开,
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,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气。草绿色的军装熨烫得笔挺,
帽檐下的眉眼深邃冷峻,正是赵建国。他习惯性地将帽子挂在门后的钉子上,
视线扫过站在屋子中央的苏念,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。“起这么早?”他的声音低沉,
没什么温度,一如他这个人。苏念抬起眼,第一次如此直接、如此平静地正视这个男人。
前世,她在他面前总是带着几分怯懦和讨好,此刻,那些情绪荡然无存,
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废墟。“赵建国,”她开口,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干,却异常清晰坚定,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。赵建国正准备脱军装外套的动作顿住了,他转过头,
像是没听清,又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话,那双总是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里,
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愕然:“你说什么?”“我说,我们离婚。”苏念重复了一遍,
每个字都咬得很重,“日子过不下去了,我不想再当你赵家的免费保姆,
也不想再做这个有名无实的‘模范军嫂’。”赵建国的脸色沉了下来,
语气带着惯有的、不容置疑的权威:“苏念,你又在闹什么脾气?是不是娘昨天又说你了?
她就是那个脾气,你忍忍就……”“我受够了!”苏念打断他,
积压了两辈子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冲破了冷静的表壳,声音拔高,带着颤抖,
“我受够了你娘的刁难,受够了你那些弟弟妹妹的索取,
更受够了你永远的事不关己、高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