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蝗灾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，林珂便以“防范未然、以工代赈”为由，强势推动了一项覆盖黄河沿岸数省的庞大水利修缮计划。款项如流水般拨下，由新成立的“水利督办司”统筹，地方官府配合。
朝堂上，李辅国一系对此表现得异常“支持”。
“陛下圣明！修缮水利，功在当代，利在千秋！”李辅国甚至主动推荐了几个“干练”的官员进入督办司。
老丞相王瑾眉头紧锁，欲言又止。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，如此巨款，就像一块肥肉丢进了饿狼群。
林珂看在眼里，不动声色，大笔一挥，准了。
第一批款项下去不久，“皇家商业监理司”下属的审计处就发现了问题。
账面做得漂亮，但细究下去，采购石料、木料的单价高得离谱，民夫工钱也被层层克扣，实际用到河堤上的，十不存五。证据指向督办司的一名郎中，以及地方上的几个知府知县——都是李辅国的门生故旧。
“老板！证据确凿！可以抓人了！”系统义愤填膺。
林珂却看着审计报告，摇了摇头。“抓这几个小虾米有什么用？扳不倒李辅国，他随时可以再找一批人。打蛇，要打七寸。”
她非但没有下令抓人，反而在朝会上，对水利工程的“初步进展”表示“满意”，并批下了数额更大、权限更广的第二批款项。
李辅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看来，这位陛下终究是年轻，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，开始懂得“与士大夫共天下”的道理了？只要陛下肯伸手分润，那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。
下朝后，李辅国一系的官员们眉梢带喜，互相道贺，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，当晚，林珂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叠看似普通的【数字水印（隐形）】。这种水印无色无味，需用特定药水才能显形，而且每一张水印都带有独一无二的、肉眼不可见的编码。
她召来审计司的心腹，以及“皇家商业监理司”中由商人转型、精通账目的骨干。
“把这些水印，想办法混入第二批款项的官方银票印制过程中。每一张流出户部的银票，都要带上标记。”林珂下令，“另外，所有拨款公文、采购批文，全部用这种特制水印纸张抄录副本。”
“朕要这第二批拨出去的每一两银子，它流经了谁的手，最终落在了谁的口袋里，都给我记得清清楚楚！”
一张无形的大网，悄然撒下。
第二批款项的贪腐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。李辅国甚至亲自出面，将几个关键职位换上了更“可靠”的自己人。他们上下其手，虚构工程，夸大损耗，甚至将朝廷拨付的银两直接存入指定的钱庄，再通过复杂的渠道洗白、分赃。
整个过程，所有经手的银票、文书，都如同被看不见的幽灵打上了烙印。
一个月后，审计司将一份厚厚的、标注了水印流向的最终报告，秘密呈送到了林珂的御案前。
报告清晰得像一幅地图，标明了每一笔赃款的最终去向：李辅国在京城的别院、他儿子名下新开的绸缎庄、他小舅子在外省购置的千亩良田……人证、物证（带有水印的原始票据、文书）、资金流向，铁证如山，形成了一条无可辩驳的证据链。
林珂看着报告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小废物，准备收网。”
【老板！终极反腐任务已达成触发条件！请下达最终指令！】
次日，大朝会。
李辅国红光满面，出列奏报水利工程“进展顺利”，滔滔不绝地描绘着功在千秋的美好蓝图。
龙椅上的林珂，耐心地听他讲完。
然后，她拿起龙案上那本厚厚的报告，轻轻扔到了李辅国面前。
“李爱卿，讲完了？”林珂声音平和，“那来看看这个。这上面的数字、地名、人名，你看看，熟不熟悉？”
李辅国疑惑地捡起报告，刚翻了几页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，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，厚厚的报告“啪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那上面，不仅记录了他如何指使党羽贪墨工程款，还附有带有隐形水印的银票影印图（已用药水显形）、钱庄的秘密账本抄录、以及相关人员的口供画押！
人赃并获，铁证如山！
“陛……陛下！这……这是诬陷！是构陷！”李辅国噗通跪地，声嘶力竭地喊道，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诬陷？”林珂笑了，对旁边侍立的审计司主管点了点头。
那名主管立刻出列，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琉璃镜片（系统商城兑换的小道具，用于观测水印编码），当众捡起一份户部拨款的公文副本，将镜片对准某个角落。
“诸位大人请看，此文右下角，有水印编码‘甲柒贰肆’，对应户部存档底簿，由李阁老门下张主事于上月十五申时三刻经手签发。”
他又拿起一张从李辅国别院密室中搜出的巨额银票（影印件），“此银票编码‘丁玖壹捌’，与拨付给河道衙门的官银票号连号，水印显示，它最终流向，正是李阁老别院库房！”
一个个编码，一条条流向，在琉璃镜片下无所遁形，将李辅国及其党羽的贪腐行为，清晰地、冷酷地展现在所有朝臣面前。
细节精确到时辰、经手人、最终落脚点！
这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冲击力！
朝堂之上，鸦雀无声。那些原本与李辅国往来密切的官员，个个面如死灰，冷汗浸透了朝服。这是什么样的手段？简直如同鬼神亲临，记录了一切！
王瑾老丞相看着那神奇的琉璃镜和水印，又看看龙椅上那个始终平静的年轻皇帝，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，只剩下深深的敬畏。
李辅国彻底瘫软在地，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，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在这种“神迹”般的证据面前，任何狡辩都是徒劳。
“李辅国，你还有何话说？”林珂的声音依旧平淡。
“……老臣……老臣……”李辅国瘫在地上，老泪纵横，不知是悔恨还是恐惧。
林珂没再看他，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满朝文武。
“传旨。”
声音清晰地在殿中回荡。
“李辅国及其党羽，贪墨国帑，证据确凿，罪无可赦！着，剥去所有官身功名，抄没家产，一应涉案人员，按律严惩，绝不姑息！”
“另，擢升审计司为‘帝国审计总署’，直属朕管辖，有权审计朝廷各部、地方官府一切钱粮收支！凡贪墨之事，无论大小，一查到底！”
“此次水利贪腐案所抄没之赃款，全部用于补偿受灾百姓，及后续水利工程建设！”
命令一道道下达，如同惊雷，炸响在每个人心头。
旧的时代，随着李辅国的倒台，宣告结束。
一个由皇帝亲手打造，渗透着“数据”、“审计”、“规则”的新时代，拉开了帷幕。
退朝后，御书房。
系统欢天喜地：【老板！太帅了！连环任务‘肃清贪腐’完成！获得巨额威望奖励！系统商城再次升级，解锁……】
林珂抬手打断了它，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开始泛绿的枝桠。
“小废物，”她忽然问，“你说，杀了一个李辅国，这天下，就真的干净了吗？”
系统愣了一下：【这……根据人性模型分析，只要存在利益，贪腐就不可能完全根除。】
“是啊。”林珂轻轻吐出一口气，“所以，光靠杀不行。得靠制度，靠监督，靠让人不敢贪、不能贪、最终不想贪的环境。”
她转过身，眼中闪烁着系统熟悉的那种，属于“资本家”和“规则制定者”的冷光。
“审计总署只是第一步。接下来，该推行‘官员财产申报制度’和‘任期经济责任审计’了。”
系统：【……老板，您这是要把封建官场，改造成现代化公司啊？】
“有什么不好吗？”林珂挑眉，“至少，公司的KPI，比所谓的‘道德’和‘忠心’，要好衡量得多。”
她拿起系统商城新解锁的【基础行政管理学概论】，嘴角微扬。
“是时候，给这大雍的官员们，来一场彻头彻尾的‘职场培训’了。”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1:50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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