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书房暖痕回到府邸时,廊下的灯笼还没熄,光里飘着细雪。玄甲踩过积雪,「咯吱」
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楚。他在廊下停了停,抬手拍掉盔甲上的雪 —— 雪化在甲片上,
凉得刺骨,顺着缝隙往衣领里钻,冻得脖子发僵。书房的窗开着条缝,殷昼披着件月白外袍,
站在窗边。风卷着雪沫子,吹得他袍角飘起来,露出里面墨色的中衣。听见脚步声,
他没回头,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:「那处的‘污尘’,清干净了?」玄甲在五步外跪下,
甲片磕在金砖上,闷响里裹着雪水的凉:「是。尸身和账本,都烧了。王生的家人……」
「不用管。」殷昼打断他,「户部侍郎那边,本座自会处理。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。」「是。
」玄甲垂着头,能看见殷昼鞋边的雪 —— 是从外面带进来的,已经化了,
在地上积了点水。过了会儿,殷昼才问:「他死前,没说什么?」「说了,求饶,
说是户部侍郎指使的。」玄甲的声音很平,「属下没留活口。」殷昼「嗯」了一声,
没再说话。玄甲能听见他轻轻的咳嗽声,像是被风吹着了。他想抬头看看,
却不敢 —— 殷昼不喜欢下属擅自抬头,除非他允许。又过了会儿,殷昼转身,
目光落在玄甲的头盔上。他走过来,脚步轻得像雪,停在玄甲跟前,脚尖挑起他的下巴。
指腹能摸到玄甲下巴上的胡茬,扎得缎子鞋底发紧。殷昼的指尖往下滑,
停在他的肩甲上 —— 那里沾了点焦痕,是刚才救火时溅上的。「做得好。」
声音里裹着点笑意,却没暖到眼底,「本座赏你,今夜不必在殿外守着了。去偏院歇着吧。」
玄甲的眼睫颤了颤。他知道这不是赏。偏院比殿外还冷,窗户漏风,被褥也薄,
去年冬天他在那里住了半个月,冻得夜夜咳嗽。但他还是垂着眼:「谢主人。」殷昼收回脚,
转身走回窗边。「下去吧。把身上的味弄干净,焦糊味,难闻。」他抬手按了按胸口,
像是有点闷。「是。」玄甲起身,倒退着走。甲片蹭过门槛时轻磕了一下,
他抬头看了眼殷昼的...